我突然看不清楚,這世界的樣子。
也許只是單純的一句直述句,卻開始懷疑這樣肯定的話語,是不是真的值得相信;甚至連小堂弟都會的一加一,我都開始猜想答案是不是真的等於二。有一種很荒謬的想法,會不會,我們所認為理所當然的一切,根本就不是真理。也許我是被屏除在真理之外的那一個人。
我看不出畢卡索的畫哪裡值錢,也聽不出貝多芬的交響曲究竟有多神奇,可能是我天生就沒有藝術細胞,所以無法體會那些人們不斷讚嘆的曠世傑作。
整天困在三角函數的sin、cos裡頭,走不出物理和化學的力學和原子結構,繞不出古聖先賢文字裡的咒語,跳不出現在完成式、過去完成式的束縛,陷在中國近代史的年代記事,還是該說我早已經在一大張中國和世界地圖裡頭迷了路。
在一大堆連接詞裡面,我突然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將我的生活我的思緒我的希望我的過去我的未來串聯起來的單字;最簡單的and似乎也沒什麼作用,一大堆裂縫。在關於我的世界裡頭,我的生活我的思緒我的希望我的過去我的未來,就像是不斷聚合、張裂、錯動的大陸以及海洋地殼,衝突、分裂、平行移動,不斷作用的地質活動,我的世界不斷的隆起以及陷落。
我突然想起藍色大門裡的阿孟,「我看不見,我看不見。」,在她和月珍一起閉起眼睛「看」未來的時候,月珍在「飛」,而她卻像是生活在南極大陸的企鵝,左右兩側的翅膀,似乎也只是用來證明演化的過程。可能這樣的形容不夠貼切,但是我不是作者,也不是阿孟,我只是一個看了三遍電影、七次小說的旁觀者而已。
我開始覺得我的生命裡沒有真理,沒有我所認同的真理。
「時間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一句廣告裡頭的台詞,短短的幾十秒鐘裡,帶過的畫面,最後還是聚焦在他的商品上,然後,這句看似饒富道理的台詞,瞬間變的模糊,也可能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美好的事物要用「浪費」這個動詞。
凱文科恩的夏日舞夢在屋子裡繞啊繞的,空氣越來越悶熱,依照夏天的界定,現在應該還是春天,這也許是大氣科學的真理,也可能只是市井小民替四季在十二個月份裡找到的一個合適的界線;我說夏天已經到了,但似乎每一個人都有充分的理由可以反駁我。
這樣小小的事件,我可不可以借題發揮,來質疑生命的意義,以及我存在的意義?
「每一個生命的都是了不起的,只要你完成了你的意義。農夫的意義是播種,哲學家的意義是思考,藝術家的意義是創作,只要有了意義,你的日子就會像跳動的音樂,不停地唱著一首一首的歌。」鄭栗兒的閣樓小壁虎背面的書摘這麼寫著。
生命意義是什麼?是不是農夫不播種就沒有意義,哲學家不思考就失去意義,而藝術家不創作就稱不上有意義?
生命這兩個字的後頭被打上了問號,能找到問號答案的人似乎寥寥可數,但是地球上好幾十億的人口似乎不受這個問號影響,無關緊要。思及這個問題的人們,有學問一點的稱作哲學家,其餘的就被冠上了辛棄疾詞句裡的那句「為賦新詞強說愁」,我可能屬於後者。
真理似乎不斷在改變,生命的意義像是解不開的古文明謎團,「真理像是絕對值,恆正!」,這樣結結實實的一句肯定句,那麼零呢?是不是屬於灰色的游離地帶,我所徘徊的區域?單向道還是會有人迴轉,禁止游泳的旗幟旁,溺水的人依然沒有減少;掛上牌子的「真理」、「規則」,隨時都有人打破,逆行。
我開始思考,「我」究竟是名詞還是動詞,一個被掛上牌子的人類,是不是也可以破壞規則?
藍色大門的最後,阿孟終於打破自己身上被掛上的牌子,「我是女生,我愛女生。」短短的八個字,卻是我認為是藍色大門裡最讓人感動的一段,縱使根據定義,它只是個故事。
- Aug 08 Sun 2004 15:34
根據定義,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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