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在那看著雨,很冷,蚊子透過褲子滲入毒液,或許並不知道飲下的血包含著更多的深沈,癢的感覺開始從某一點擴張,潰敗從來也只是這樣開始的。
通常我是不理會蚊子的,牠的存在本身對於人就是一種挑釁,當用力的拍死在眼前肆無忌憚的蚊子,或許雙掌承受的疼痛對自己而言也是一種懲罰,隨之而來的是,血,混著黏稠汁液的血。
那到底是屬於誰的呢?我的血,或者牠的血,不過就是那短短的幾秒鐘或者幾分鐘之內,可能暗紅的液體還留有一點溫度,但我就只能怔怔的看著掌心,對那黑黑小小噁心的屍體懷抱著矛盾的心思;沒有人的時候,時常我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不斷的凝視,並不會持續太久,就像是總有什麼會打斷我們的思考一般。
我想吐。
並不是因為屍體,也不是因為濃稠的黏液,而是因為血。我不怕血,然而當我不斷的注視著鮮血,想像著它的溫熱,從誰的體中緩慢的流出,那股難以抑制的噁心感總會主宰我的思緒,或許我是想像著自己。
只要什麼都不想,看著血我是沒有任何反應的,即使我總是嫌麻煩的以怕血來作為理由,然而我從來就不害怕那暗紅的液體。令人作嘔的,是我的血。
即使只是指尖稍稍泌出的一小點紅,或許也只要一點想像,我並非注視傷口到極大,而是注視自我到極大,之中充斥著什麼樣的情感或者心思我完全記不得了,殘留的就是膨脹的嘔吐慾望。然後。我乾嘔。
什麼也沒有,任何東西都死死的留在我的體內,酸嗆的液體像是一種嘲諷。來,再賣力一點的嘔吐吧。
然而注視著從蚊子體內被擠壓出來的血卻帶來更加複雜的心思,那到底是屬於誰的呢?我總是這麼想著,不管就任何形式上而言,一開始的確是存在我體內的,然而為什麼會感到這樣陌生呢,就像是看著鏡子,誤以為那是自己卻什麼也不是的荒謬感。
我想吐。或許我一直都是這樣保護著自己,不要讓自己看見更深的一點什麼。把血擦乾了就好,我說,只要把血擦乾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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