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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A在一間普通的咖啡廳打工,在吧檯後面安靜的煮著咖啡同時製作著餐點,進行著最低限度的對話,少女A沒有特別喜歡這份工作,但也不討厭,店長是個能夠接受少女A討厭說話的人,因此無論多麼需要都不曾要求少女A到外場幫忙。


在這份工作之前少女A從事過各種不同的打工,意外的發現這世界上其實有許多工作並不需要說話,然而相對的那同時也缺乏所謂「人」的存在;例如趁主人不在家的清潔工作、製作機械玩具的生產線、在傍晚替客戶遛狗、或是進行資料的校對。


少女A在這兩者之間一直試圖找尋平衡,缺乏「人」存在的工作相當乏味,直到現在打工的這間咖啡廳。


「雖然做為一個應徵者說這種話相當不恰當,但不說也許會對店長造成困擾,因為我不擅長說話,更正確的來說是不喜歡說話,所以沒辦法從事服務生的接待工作,所以我想應徵的是徹徹底底的內場工作。」


「的確有些困擾呢。」


少女A沒有解釋就這樣沉默的注視著店長,店長是年過四十的中年男子,剪了相當短的髮型,卻帶著些許中性的氣味,雖然看得出大約的年紀,但肌膚卻有著難以說明的光澤;他沉吟了一段時間之後彷彿下定決心一般拍了下自己的右大腿。


「我明白了,這種堅持的確在某些時候會有些麻煩,但既然妳清楚的表示了,就表示一旦我決定錄用妳就必須承擔這種麻煩;下星期妳就來上班吧。該怎麼說呢,我並不是一個討厭麻煩的人。」


正式工作前店長仍舊和少女A進行了某種協定,店長似乎誤解了少女A的本意,以為少女A並不喜歡和人來往,所以用著委婉的口吻希望少女A至少在客人面前保持微笑。


她沒有解釋,但微笑這個動作對少女A並不困難,甚至很多時候少女A都帶著微笑煮著美味的咖啡。


偶爾我會到少女A打工的咖啡廳,沒有打招呼,就像個普通的客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總是隨著心情點著不同的飲料,少女A似乎能感應到這份感情,因此每次我都會看見咖啡的奶泡上畫著不同的圖案。


某個下午我和剛起床的傑克Z推開了咖啡廳的門,少女A看了我們一眼輕輕扯開微笑接著又低頭專注著手邊的工作。


「白天的少女A和夜晚的少女A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呢。」


「剛起床的傑克Z也和夜晚的傑克Z截然不同啊。」


「但我每次見到的妳,無論在什麼時間點,都有著相當強烈的一貫性。」


「大概是因為我是個缺乏多樣性,所以呈現了你所感受的一貫性。」


「妳並不是缺乏多樣性的人,」傑克Z一口氣喝了半杯水,「因為我是傑克Z而她是少女A,所以妳準備了現在的這個S。」


「也許。」


「也許。」傑克Z也這麼說。


綁著馬尾的女服務生替傑克Z添完水之後,另一個右邊臉頰有著梨渦的男服務生送來了草莓鬆餅和柳橙汁,正在擺到我面前時我稍微制止了他的動作,意會一般他旋即轉了方向。


傑克Z相當喜歡甜食,甚至有些對糖分上癮。


「對某些事物上癮很好,無論是運動、是音樂或者是尼古丁,雖然在世人的觀點裡某些被歸類為有益的,而另一些被視為有害的,但就精神面來說都是好的;對我而言就跟信仰一樣,癮的本身是一種支持,心理層面的支持或者生理層面的支持,總之人就是需要這些。」


「妳還是找個能夠讓自己上癮的東西比較好。」


「如果可以的話。」


同一個服務生又送來了榛果拿鐵和起司三明治,我說了謝謝之後他的梨渦又加深了一些。


「真是可愛的男孩。」


「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只有一邊的梨渦。」


「所以這也算一種天賦。」


「能煮出美味咖啡的少女A和能調出美味調酒的傑克Z也都有著天賦,我想,什麼都不那麼擅長說不定也是我的天賦。」


「不擅長也很好。」傑克Z在鬆餅中間切出一道漂亮的切線,「這種不擅長很適合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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