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你說是開始

凜的桌上擺著一朵玫瑰。


律一踏進教室便立即察覺到那抹刺眼的紅，教室裡的同學熱心的討論著可能的故事，律下意識望向令的座位，空的，然而對於這個現實他不知道該感到安心或是擔心。


接著令來了。同樣看見那朵玫瑰。


「看樣子，我們可愛的凜不是低調的那種可愛呢。」


律瞪了令一眼，沒有理會他的打算，但令同樣不在意律的心思，乾脆的伸手扯住他書包的背帶，湊近身體蓄意以極其曖昧的口吻，將熱氣輕輕呼在律的耳畔：「基於利益上的考量，結成暫時性的同盟是最佳的選擇。」


律愣了幾秒鐘回過神後旋即甩開貼靠在他身側的令，拒絕的話語明明已經到了唇邊卻拋不出來，抬起眼目光迎上令正直爽朗的漂亮雙眼，真是讓人討厭，於是律沒有給予任何回應便走回座位。


不是令。


律煩躁的想著。那麼玫瑰是誰放的？


終於故事的主角登場，凜踏進教室的瞬間便感受到來自所有同學的注目，她納悶的打了招呼，走了幾步路之後發現擺放在自己桌上的玫瑰，非常顯眼的鮮紅色。


這根本不符合高中生的品味，簡直像惡趣味。


凜感到有些無奈，不很在意的將玫瑰推到一旁，拿出數學講義翻到待會週考的範圍，她太過坦然的態度讓所有竊聲討論嘎然止息，但眾人並非感到無趣而放棄話題，而是加入故事主角之後，必須依照她的反應來撰寫整個故事。


凜似乎知道玫瑰的來源。


幾乎是默契一般所有人得到了這個結論，追求者，或是男朋友，縱使討論聲根本到了無視凜存在的地步，卻沒有一個人試圖直接從凜口中獲取答案。大概是重要的「主角的朋友」還在社團練習的緣故。


「凜交男朋友了嗎？」


出乎意料的，令直率的嗓音劃破教室中的喧囂直截了當的拋向故事主角，皺著眉抵抗著數學的凜慢了幾拍才抬起頭，想了幾秒鐘之後，以不帶雜質的聲音回答：「不是男朋友。」


「那麼...」


令蓄意拉長的尾音勾起了所有人的精神，特別是拼命按捺的律，他甚至要忍耐著不要回頭，下星期換座位他一定要無條件選擇凜之後的排數。


但那就不能在轉頭時看見她的臉了──


不對，這不是現在的重點。


「是學長。」


學長。


幾個女孩興奮的繼續編織「凜和學長的故事」，律的神經又開始棄守，學長，他咬著牙，在青澀的少女心目中，「學長」簡直是個無敵的身分。


他以為令會繼續追問，但令聳了聳肩沒有繼續說話的打算，令是故意的，不是為了解答，而是為了讓想像更加膨脹。


令拋給他一個眨眼，相當惡趣味的那一種，律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壓抑住想將講義扔向令的衝動，他不自覺的轉過頭望了凜一眼，鐘聲忽然落了下來，凜抬起頭正好碰上律的注視。


但走進教室的導師打斷了所有的延伸。


接過試卷的律像是要宣洩情緒一樣埋頭拼命的寫著，學長，過度用力不小心弄斷了筆芯，在他將斷落的筆芯掃開的同時右邊的同學遞來了一張紙條。


「聽說學生會長今天帶著一朵玫瑰到學校。」


律冷靜的將紙條對折，目光掃向右方好整以暇的令，他扯開友善卻帶有惡意的淺笑，也就是說令打從一開始就掌握了整個故事。


每個人知道，學生會長是令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