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你說是開始

「有些人，有些事，是怎麼也放不開的。」Ｋ又提到Ｈ，我記得我是這麼回答他的。
他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只是交代明天的聚會不要遲到。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其實大概猜的到他剛剛沒有說出口的話。
人真的是種很自私的物種。我不斷的體驗到這一點，而我只是平凡的人，我也只是個自私的人。
「放不開」這三個字簡簡單單就從口中說出，替自己找了一個不想放棄Ｈ的理由；而我，卻在一次又一次的說出抱歉之後，「我想我們只能當朋友。」嘴角勉強扯出弧度，「謝謝你。」
這樣意外的午後，這樣意外的人物，我心裡想的只有，「忘了我」這三個字；我不想內疚，我不想背負我無法回應的感情，我不想看見那樣期盼卻每每失落的眼神，我不想時時刻刻都感覺到有那麼一個人在等著我，我不想小心翼翼的害怕又傳遞了如何的錯誤訊息，讓人誤以為一切還有重來的機會。
是的，我承認我自私，「我不想」這三個字接下來的句子，遠比我不希望有人為我受傷來的多。
但那又怎樣，人家放不開我還能怎麼辦？
在這樣無奈的問句背後，諷刺的是，我也曾經是那樣等待著。
「曾經」這兩個字說起來雲淡風輕，但那段酸澀歲月卻卡在胸口不肯過去。
「過去，怎麼也過不去。」有個人在Ｅ－ＭＡＩＬ裡這麼寫給我，我皺了皺眉，索性關掉視窗，我真的已經不想再去思考這些問題；只是很久之後，我才想起，我也曾經，在我的文章裡那樣寫過，「我是放不開，放不開那樣貼近的曾經」。
當一個自私的人突然有那麼一點良心竄出頭，我也只能苦笑。
人都是希望能等價交換的，甚至要求更多；但是在感情這回事上，怎麼像是所有精明的人都不再精明，所有勢利的人都不再勢利，所有聰明的人都不再聰明？
但自私的人依然是自私的。
「放不開」就是個縱容自己的舉動。
「我願意等，就算是沒有任何回應也無所謂」，「不要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我負荷不了你等待的重量」，這樣對立的念頭，卻可以那樣和諧的在相同的人腦中閃過。
而這始終無解。
因為人永遠都是自私的。我不斷的體驗到這一點，因為我也是個自私的人。
「有些人，有些事，是怎麼也放不開的。」這是我所痛恨的句子，卻也是我一次又一次說服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