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我們的世界分歧為我和他的兩個世界。


這樣說著的時候我的身體總是輕輕顫動,突然的,細微的,彷彿圓滑的體腔內膜忽然被一根突起的角輕輕抵著,不是尖銳的刺只是小小的突起。可以被適應也可以被忽略的存在,卻總是有那麼一瞬,身體會不由自主的、把所有精神都放在那細小的突起之上。


於是會突然太過清楚的看見兩個世界的分歧點。


有些時候我會想著這是一種選擇,跨越或者轉身,僅僅一瞬一念一個恍惚之間就決定了往後十年甚或百年的弧線,不是某一方的選擇,而是彼此,在那之前說了許多的話,無論是爭執挽留對談或者安慰,真正的那一瞬間是安靜而幾近真空的狀態,儘管清楚看見對方的嘴正快速的張闔,又忽然像轉了十倍慢速一般極為緩慢的移動,我的耳裡聽不見聲音,任何的震動都喪失了傳遞的介質,我和他的腳步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開始,以某一點的意念作為起點。


然後。下一瞬間便是終點。


選擇太過艱難,卻在到達那一個呼吸之後發現其實太過輕易,我扭曲著身體回頭張望,對上他眼眸的同時明白有些什麼已經被吞噬了。吞噬。於是連再見都不再需要。


又有些時候身體的某處強烈鳴嗚著這是一種註定,不管是跨越轉身或者凝滯,無論如何都是絕對的必然,在我和他相遇之前先被決定的是分離的方式,因此不論在那之中的我們以何種方式掙扎都無法掙脫刻劃好的螺旋,繞著,反覆的繞著,沒有人能夠逃脫,也尚不足以稱為輪迴,我們所作的每一個動作,都只是為了導出早已預備的答案。


所以身處其中的我們努力尋找的答案事實上是一開始就存在,甚至在我們之前就已經被安置在某一個地方,我們存在的本身是為了製造出問題,有了問題才使答案有所意義。


我們打從一開始就搞錯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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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phia X 皓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