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生活之中,某些難以言喻之輕以及不可言明之重竟或交錯於特定的畫面,無法輕易的用偶然帶過卻也不願意承擔所謂註定的沉重,最後也只能化作喟嘆,在眨眼與呼吸如此自然的動作之中試圖稀釋過於濃重的想望。


漸漸的我開始明白,那些事物並不是能夠被簡單說明的,有時連自己也只能盡可能的理解,像是解釋抽像畫一般,普通人與專家的差別並沒有想像中的大,甚至連畫者本身都用著意味深長的微笑來規避任何更深的探究。不能被探究與沒有什麼能被探究的界線事實上異常模糊,常常我們都以為自己心中有太過深沉的意念與思緒,然而認真斂下眼好好的觀看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心中並不是塞滿東西而是截然相反的風景。一片空蕩。


於是我們開始吞食。


吞食寂寞吞食思念吞食想望。在我的身軀之中存在著一個無底的黑洞,微小而確實的反吞噬著自己,從意念開始。那一年的秋天。微笑第四秒與第五秒之間。無論是一季或者一秒之間,都這樣逐漸被侵蝕,並且像是技巧般的偷竊,那裡從來就不是一片空白,而是從感情開始挖空。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拼湊畫面或者剪接影像,我的記憶就像技術性操作一般,被作為一種工具能夠準確的銜接與某人的對話,能夠精確的填補時間的空缺;然而被吞噬的是本應以柔焦方式覆蓋於其上的情感,卻絲毫不差的被撕開,留下的是太過鮮明純粹是記憶性的事件。


所以說,被說著無情的時候,事實上像對應一般在我心底所能被激起的情感也幾近於零,嗯、我很愛你喔,不知不覺已經能用準確的情感語調和動作說出這樣的話來,蜷縮在角落獨自哭泣也只是為了一種身體健康,積聚太久的情緒沒有被宣洩是不好的,因為抱持著這樣的信念所以才環抱著自己下達流淚的指令。


然而流淚的意義是什麼呢?


那天坐在你身邊我開始滴下淚水,不吵不鬧只是安靜的哭泣,在你的擁抱之中我的淚水更加劇烈的落下,這樣是不行的喔,一但抓緊了我就不打算放手了,雖然想這麼說然而我的手最後抓緊的卻是自己。就算自己抓緊了,對方還是會離開的,這個世界的規則並沒有抓住就是你的這一條,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要抱持著這樣無謂的信念。


我一點也不悲觀,我只是不相信人性,連自己也不值得被信任。每個人的體內都存在著不願意被承認、也沒有人願意承認的某個部份,那種抗拒是連理解之後也沒辦法接受的強硬,即使是冷血的連續殺人犯心中都有一塊自己無法承受的空洞;正是因為那裡的空洞比一般人更大,所以才會不得以用著過於扭曲的方式生活著。


擁抱著自己的時候就能感覺到那股扭曲,摻雜了時間空間與感情的混亂,想大喊聲帶卻無法振動,如同溺水一般越用力只會讓自己越加無法掙脫。曾經那麼沁涼那麼溫柔的水卻奪走我的呼吸,想流淚卻無法分辨淚水或是包覆自己的液體;下墬的身體直到終點才會明白,原來我們是觸碰不到底部的。


所謂的臨界,並不是我們所以為的那麼深,而是在中途的某一點,瞬間、連自己都無法量測的位置,那裡就已經超出了我們的生命所能承受的重量。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Sophia X 皓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8)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