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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似乎沒有停止的跡象。
午後的天空似乎比上午更陰霾了些,縱使只是綿綿的細雨,還是打濕了身上的衣物;氣溫低迷的很,僵硬的雙手不住的搓揉,從口中吐出的霧氣,也只能暫時讓雙手回溫。
我記得這時節該是春吧,可看樣子這冬似乎捨不得走。才剛為前些日子的陽光感到高興,接連幾天的陰冷天氣沾濕了街道,也打濕了我;窗上沾滿了水珠,模模糊糊的,窗外熟悉的景色彷彿變的陌生,隱約倒映的臉龐,也同樣的模糊不清。也許是我,也許,是,我。
練了半個多小時的琴,從共鳴箱中發出的聲音,回音,慢板的旋律在幾近密閉的書房裡顯得格外哀淒;拉長了弓,按緊了弦,揉弦的動作似乎讓聲音顯得更淒涼,弓拉的越來越急,弦按的越來越緊,書房裡的樂音愈加綿長的旋繞著,在拉推弓之間旋繞著,在幾乎密閉的書房裡旋繞著,在空白的腦中旋繞著,跟記憶的片段一起。
突然,我停下弓,大口大口的吸著氣,但方才的旋律似乎沒有停止的跡象,雨聲拍打窗戶的聲音越來越大,在耳邊嗡嗡作響,也許是雨,也許是方才慢板的餘音,也許,是,上一場雨留下的回音。
收起了琴,我想今天是沒有辦法繼續練習了,占了曲子二分之一的慢板旋律,我想我是承受不了的。
窗外的景色還是模模糊糊的。我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常常看見的一個畫面。
那是一個很晴朗的午後,天空很藍,有一點風,微涼,我坐在二樓陽台圍牆上,很清晰的一個畫面,可是我卻一點也不明白這究竟代表著什麼意思。只是一種平靜的感覺,讓人不斷反覆想起這個畫面。
雨停了。一場原以為沒有止境的雨,停了。天空還是陰灰色的。
我終究是望不穿那扇窗。還是看不清楚那張倒映的臉龐,我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樣的表情;也可能是,我從來就沒看清楚過自己,從來,沒有。
甚至於,看見鏡子裡的那一個人,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一種很熟悉的陌生感。
起身抹去窗上的那層霧氣,與窗面接觸的掌心,像是碰觸到什麼冰冷的介面一樣低溫,有一股寒意從掌心慢慢滲透,擴散;窗上殘餘的水珠,不完整的倒映不完整的畫面,可能是記憶裡的一個片段,又或許是,我所看見的,我。
天氣究竟何時才會回溫?我一直在等待陽光。
我一直都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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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phia X 皓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